2004年:你在我家留下了半壶二锅头

2004年,很多时候,你脸上都是带着笑的。我每次看见你,你总是笑着跟我打招呼。你还会告诉我咱们村子里发生的一些琐事。比如说,老张家的媳妇生了一个女娃子,却跟隔壁王麻子有几分神似。于是整村子里都在议论老张家的媳妇跟王麻子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张老汉因此很狠的揍了他家媳妇一顿,打得头破血流的,还砸了王麻子家里的那口破铁锅。你说这些的时候显得很兴奋,眼珠子在眼眶里打转得很灵活。

2004年,很多时候,你总是很闲着的。经常翘着二郎腿坐在你家的门槛上,端着你家祖宗遗留下来的黄铜水烟斗,大口大口地抽着黄叶子烟,悠着呢。你家媳妇开始唠叨了起来,说你不管你家那几亩田的禾苗子。还有自家的茅坑都快很被屎给埋了,也没看见你挑去浇田。而你装着没听见,继续蹲在那里悠着。

2004年,我住的那间破瓦屋被一夜暴风雨给掀了。那时我还正跟我家媳妇做着呢。结果,还没完事就光着身体给洗了一个澡。事后我跟你讲起的时候,你对我说,你家媳妇老是不喜欢做那事。你还说你有点怀疑你快成第二个张老汉了。我也叫你多个心眼。结果不出半个月,你真的成了第二个张老汉。那晚,你提了半壶二锅头撞进了我家,吓了我家媳妇一大跳。当时你那个样子真的挺吓人的。全身上下满是血迹。你冲进我家说的第一句就是,他妈的,老子把他们两个给做了。事后,穿着制服的那个家伙问我,我也是这么说。我当时很惊讶,问你什么把他们两个给做了。你头一抬,向前用力的迈了一步,然后重重地往我家那张唯一值钱的红木凳子上一坐,顺手把那半壶二锅头往凳子那一头一扔,满脸兴奋的对我说,你把你家媳妇跟那个小白脸给宰了。然后你就接着告诉你是如何做了那两个。这,我也跟穿着制服的那个家伙说得清清除楚。然后,你就被穿着制服的那几个家伙给带走了。

从此,我再也没看见你了。咱们村子里的人都说你给毙了。

2004年,你在我家留下了半壶二锅头。这一点,我没对穿着制服的那个家伙说。

本文创作于2005年06月04日。时值大三迷茫期,偏执于怪诞与实验先锋小说,以年度眼光回顾我的高四、大一与大二。发表于《且听风吟》。在此记录此文,仅用于祭奠我曾经的青春时光河流,不论清澈还是浑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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